我是一个对自己身体非常娇气的人,而且我不打算改变这一点。
基于这项事实,我的每一次身体发肤的改变,都非同寻常地纠结。比如,牙齿正畸时候拔牙,罗教授把那颗如示意图一样完整的牙放在我面前时,我简直泪如泉涌,搞得一屋子医生护士不知所措,我感受到了一种对我“原本的”身体的浓浓的不舍,而这种不舍时不时就会出来作祟。再比如,卷头发。有着一头无比直顺头发的我非常讨厌这种straight-forward的单调,一直想要卷上大大的波浪,但完全就是因为害怕卷过的头发再也没法回复到原本天然的直顺,因此耽误了好几年都没有付诸实践,直到两年前,才终于鼓起勇气去真的卷了头发。另外比如很多小毛病,长了个痣之类的,那份惊慌和纠结我都懒得描述了,有时候想想,随着时间的增长,这种事情频率恐怕会变得更高,就觉得活着真是令人烦躁。
回来说说耳洞的事吧。高中的时候打游戏,在网上认识一个女孩,在四中附近的某职高上学。于是一次放学,我俩在西四见了面,她叫我陪她去西单打耳洞,说是失恋了想疼一疼留个纪念。在西单明珠的卖耳环的小店,她往那里一坐,掌柜砰砰两枪就打进去了,她的耳朵就刷一下红了,我在一边看得胆战心惊,她却觉得没什么事,之后我换了服务器,彼此也就没了联络。
我一直没去扎耳洞,加上母亲也不是爱打扮的人,我就算觉得耳钉耳坠什么的好看,也没有人推我一把去遭这个罪。当然,因为胳膊上一个小手术留了很痒的瘢痕疙瘩让我也担心自己会不会是疤痕体质,不想为了个耳洞留下一个大麻烦。但随着年龄增长,爱美之心愈重,终于去年夏天决定把耳洞扎了。其实在这么多年间我也调研了各种扎耳洞的方法,枪打的,手扎的,到后来出现激光的。我对比过各种方法的利弊,后来还看了台湾某学校发的一篇英文的医学论文,大概就是激光穿耳和传统枪打的方法对比,实验对象一边激光,一边枪打,结论就是激光执行的时候痛感明显,但之后麻烦少。激光比较好的地方就是不出血,而且涂过药也不会结痂,没有器械接触,所以不容易感染不容易留疤。另外呢其他方法要经常转耳钉,想着就血肉模糊让人不寒而栗。我一直觉得我是特别怕疼的人,其实指的是对疼痛很敏感,但客观的说,幸亏我同时还是一个对自己很狠的人,否则肯定寸步难行。所以长痛不如短痛,还是激光吧,更何况我也不是第一次做激光,至少知道不会出什么疤痕上的问题。
所以就在周二早上,和母亲去了海淀医院,准备在清明附近温度合适的日子把耳洞落实。其实在前一天晚上我还无比纠结犹豫,总觉得会打退堂鼓,而且我脸皮已经厚得对临阵逃脱这种事情毫无压力了。因为之后还要上班,我早上六点多就从床上爬起来了,后来在医院问讯台那里,唯一支撑我的逻辑就是,我好不容易这么早起来,要是不扎了之后还得再找一天那么早起来,那这次就白起床了。我就这样大义凛然地让护士给我点了位置,顺便人生头一次得知我两边耳垂不一样大,然后放空大脑去交了钱,签了字,躺在了医院的床上。医生说你可千万别动啊,我想一秒钟嘛,我肯定能忍的,结果点右边的时候还是疼得哆嗦了一下,不过真的就是一瞬间的事情,然后就放松下来,左边点的时候就一点都不会动了。不过糟糕的是,两边都没点穿,医生使了半天劲儿还是穿不过去,我觉得过于暴力了,还好她知难而退,决定再各补一下。其实在第一下的基础上面再弄就不会觉得疼了,会感觉有个声响,大概就是烧穿了的一瞬间。这次总算是好了,两边各戴上一个丑不垃圾的耳钉,就出了激光室。之后的二十分钟左右会有一些疼,不过都是很轻微的,之后半天都会有些若隐若现的疼,就当作耳洞在告示它的存在感吧。医嘱就是,七天不沾水,一个月不动。
目前看来,一切安好,偶尔不小心碰到,有些一惊一乍而已。只不过想起高中时候那个女孩。其实打耳洞这点疼,完全算不上自虐。
Hilarious…记得我打耳洞时就像用订书机一按耳钉就钉上了..一点都不痛..倒是我之后四个月每天坚持消毒,生怕长不好…对自己的身体多注意也没什么不好…